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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陸哲,你管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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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陸哲,你管不管?

叮叮當當的輕響由遠而近, 面色冷峻的陸楠擡起頭,便看見了似笑非笑的岳倩向他而來。

眉心微蹙,但他一貫神色冷淡, 就連這微微的蹙起, 也只不過是多了幾道淺淺的溝壑。

岳倩的眼神是冷的,然而她的朱唇卻越咧越開。笑容很深, 但不及眼底。

坐下後,岳倩並不急於拿起陸楠已經握住並靠在耳邊的電話。她看著他笑了很久很久,這才悠悠的將電話提起。她說:“想要見你一面還真不容易, 這件事果然能把你招來。”

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 然而那雙眼裏一如既往的清明且冷靜。陸楠冷淡道:“你知道他是我兒子。”

岳倩突然嗤笑一聲:“關我什麽事。”

似是異常疲憊, 陸楠闔目一瞬道:“不要這樣。”

他的語氣疲憊又失望,岳倩就這麽突然的情緒失控了。她的音量突然擡高,重重的一拍桌面道:“我怎麽樣?我死了兒子, 我不應該心痛嗎?難道這不是你的兒子嗎?你做了些什麽?你除了急於跟我們撇清關系,你又做了些什麽?”

陸楠的眉宇有一瞬的落寞,他道:“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他的這件事跟其他人跟陸哲都沒有關系。”

仿佛被陸楠冷漠的情緒感染,還沒等獄警趕來, 岳倩又重新安靜了。她沈了幾口氣,又笑了起來:“怎麽會沒有關系?如果你沒有因為那個賤人拋棄我, 我們的兒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數不清楚這已經是多少次了,不管說到什麽事情,最終總會繞回這個話題。陸楠低低嘆了聲:“岳倩,你那個時候沒有告訴我你有陸啟了。”

仿佛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岳倩笑的肚子都痛了。倒還是她的錯誤。

岳倩笑了好半天:“我那個時候說什麽有用嗎?”抱著肚子嘴角仍噙著笑,可她的聲音卻突然變得很低很低:“你那麽愛她。”

陸楠的眼神像淬了冰, 耐心告罄,他便準備一走了之。

岳倩在他掛機前道:“放心吧,我不會弄死他的。”

死是一件格外痛快的事情,就像那個女人撒手人寰再無苦痛,而她卻茍活於世間終日都在郁憤難平。

她會讓陸哲活著,她得要讓他活著,活得好好的。她要讓他惶恐不安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受盡萬千折磨,再無法如那人所願,成為了一個好的人。

十月的天氣,天氣還是很熱。但已經過了三伏天,暑熱創不出新高,學校提倡節儉,空調統一都不許開了,大家改吹起了風扇。

風扇的風呼啦啦的吹,覃蒔緊了緊她的小薄外套。

一年四季沒有啥天氣對她友好。

前頭的張瑩瀅敲了敲覃蒔的桌面,遞了個眼神向她隔壁桌問:“這有三四天了吧。”

“嗯,”覃蒔點頭。

有三四天沒見陸哲來上學了。

打電話不接,發信息不回,學習頁面也沒有絲毫進賬。好家夥,這人鹹魚起來,幹脆讓你人都找不著。

聽說就連請假也不是他自己給楊班打的電話,還是他爸的助理幫忙給請的。

覃蒔思來想去自己對於他勤奮學習雖然是給予了極大的支持和鼓勵,但絕對沒有給他任何壓力。雖然很開心他能幫忙自己攢攢積分,但一大反派在她的陶冶下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她也的確非常欣慰。

然而,這人直接給他表演了一個原地蒸發。

不學習就不學習嘛,大可不必如此躲她。

所以覃蒔也決定了,從今天開始不給人打電話發短信了,省得給原地蒸發的這位仁兄造成了更大的壓力。他來學校睡覺還能在書香中陶冶陶冶情操,總比不來學校打卡專在外頭搞事來的強。

正想著,包裏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莫不是這人回短信了?

覃蒔趕緊趴到桌肚裏面去看那消失多日的家夥給她回了句什麽,結果非常失望,並不是陸哲的信息。

岳有病發了個消息給她,說十萬火急,讓她趕緊出來。

出什麽出?她還在上課呢。

再說了,十萬火急找她幹什麽,知道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她反倒還得往遠處躲點。她這小身板扛不起,她現在已經倒欠了一萬多分了!

覃蒔不動聲色的把手機調成靜音,不動聲色的把手機埋進了書包的最深處。

妥了。不理。

下了課,她抓緊時間背單詞,正背著面前突然殺出來一個花裏胡哨的人。

覃蒔驚呆了。

花孔雀找到她門口來了!

岳有病也不跟她廢話,直接從桌肚裏一把掏出她那書包道了句:“走。”

覃蒔吶吶:“我還有一節課呢。”

岳致撐在覃蒔的桌面上,壓低聲音只對覃蒔說了六個字:“陸哲,你管不管?”

坐在副駕駛的覃蒔一臉菜色的望了岳致一眼。

無法兌換健康,卻坐在一個高速飆飛的車上,她想吐。

她虛弱問岳致:“你開車合不合法啊?”

岳致撇嘴:“我的駕照領了有一年多了好不好!”

覃蒔點頭:“那就是你留過兩個年級。”18歲才能拿駕照,這人拿駕照都拿了一年多了,只能是留過兩個年級。

前面有人想要變道,岳致叭叭叭狂按了一通喇叭,邊睨了覃蒔一眼:“我上學晚不行嗎?”

“行。”覃蒔臉都快青了。她馬上就要吐了。

下了城際高速,路況不太好車開不了那麽快,覃蒔的臉色總算好了點。

覃蒔扶著額頭,壓著胸口裏最後那點惡心聽岳致說話。

覃蒔扶額的側臉,不覺勾動了岳致的思緒。他認真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很像,又很不像。

車行右轉,上了一條寬闊又空曠的大道,大道的盡頭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不遠了,所以岳致結案陳詞:“沒想到為了一只貓,他居然鬧得這麽大。”

覃蒔終於知道陸哲消失的這四天是幹了什麽。小喵沒有了,他的失聯原來真的是在躲她。

或許每一通她的來電每一條她的消息他都是看見的,他看見了但他保持沈默,是不是因為不敢也不知道怎麽回她。

那個夜晚被她從灌木叢裏扒出的小生命,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庇佑過它。它是這世界上最不起眼的生命,寵物店的老板對它不屑一顧,但陸哲笨拙的將它抱在懷裏,眼神說不上溫柔,卻說了最溫暖的話。他說:“我養吧。”

他買了店裏最貴的玩具,自己的冰箱裏空的只剩一瓶不知道何年何月的礦泉水,但櫥櫃裏卻塞滿了琳瑯滿目的各色貓食。

他會很貼心的在餓得喵喵亂叫的小貓咪面前撒下一點小餅幹,會很細心的去試泡奶粉的水溫。雖然表情很冷的將奶瓶掛在奶瓶架上,但離開的時候會輕輕的撓撓小喵的下巴,小喵也會順勢的在他的指尖輕輕的毫無顧忌的蹭一下。

在岳致的眼裏,一條小貓和很多很多條人命之間沒有等號。

但以陸哲這四天的狀態來說,重生而來的原本就是法外狂徒的陸哲眼裏,這條被他給予了太多溫情的貓咪,或許比某些人命更重要。

覃蒔不由收緊了雙拳。

前方依稀可見那座廢棄的工廠,岳致努努嘴:“就那。”

道路盡頭,岳致的車速漸緩。覃蒔緩緩道:“別停。我走得慢,等我走進去黃花菜都涼了。”

“那要怎麽辦?”岳致側目問。

覃蒔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道:“踩油門,撞進去。”

岳致目光微動,輕飄飄道:“還挺猛。”話音未落,他便一腳踩下了油門。

與此同時,受覃蒔所托的0318帶來了主系統的回覆:【……可以是可以,但解除靈魂中的豁免需要訂立正式契約,而且宿主這個豁免有點不太一樣……】

沈默了一瞬的覃蒔轉頭交待起岳致:“如果我不好彩被這一撞給撞暈了,你記得讓陸哲送我去醫院。”

“他要是根本不想管你呢?”岳致挑挑眉。

覃蒔淡淡一笑目光爍亮道:“那……你就告訴他,我希望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他。”

岳致的心猛地沈了沈,然而下一秒,覃蒔卻又聳聳肩:“如果他還是不想管我,就只好麻煩你轉頭送我去醫院了。”

岳致:“……”一時間不知道哪句話真哪句話假。

廢棄的工廠主倉內,燈光昏黃,像那月影橫斜的夜色,又像再也難以破曉的長夜。

陸哲單手將一個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男人從奄奄一息的人群中拖了出來。不遠處傳來了孩童的哭泣聲,男人嘴唇翕合朝那哭泣的方向看了一眼。

眼尾猩紅的陸哲將男人扔在中央,半蹲下來,他漠然對男人道:“你開的門,那按順序,你先來。”他說完,便有兩個人上前死死按住了男人的右手。

陸哲抽出了一把白刃刀,冷戾神色漸起。他比了比,似是在比劃著下刀的位置,被按在那的男人便開始抖了起來。

陸哲的唇邊噙了笑,舉起那白刃閃閃的刀鋒,刺目芒光中刀尖下落,卻被一聲轟然撞擊的聲響打斷。

岳致雙手發麻,卻仍記得牢牢握著方向盤打了個側轉,邊一腳踩下了剎車。

轉頭看了眼旁邊不省人事的那位,岳致撓撓頭推開車門揚聲沖不遠處神色陰沈的陸哲道:“覃蒔暈了,你要不要送她去醫院?”

陸哲的眼尾通紅,像淬了毒一樣朝他看來。跟平常的冷戾眼神完全不一樣,那是已經接近理智邊緣的瘋狂。

岳致的喉結微不可察的滾了滾。

望著緩緩站起握緊刀柄向他而來的陸哲,岳致緊了緊扶住車框的雙手。貌似毫不在意的勾起嘴角,岳致用玩笑般的口吻道:“是她讓我加速撞門進來的,可不是我的主意。你要不要送她去醫院?你要不送,那我就去送了。”

【叮——】

覃蒔的睫毛顫了顫。

【契約生效中……】

覃蒔懸在身側的手指微微的勾了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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